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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的光阴足以让顽童步入中年让壮士垂垂老矣也让一个建立在铁血与征服之上的帝国沉淀下属于自己的、深厚而复杂的年轮。

叙拉古帝国这台由拉普兰德、德克萨斯与塞法利亚三人共同驱动的战争巨兽在经历了疯狂的扩张与冷酷的整合后终于步入了一个外人看来空前“繁荣”与“稳固”的时代。

帝国的疆域固若金汤法律与秩序深入人心(或者说被强力植入骨髓)经济在严格的计划与控制下稳步运行科技在塞法利亚的主导下不断突破却又被牢牢限制在服务于帝国统治的框架内。

新一代的帝国公民从出生起接受的就是“世界向左叙拉古向右”的教育他们对萨卢佐陛下的忠诚近乎本能对帝国的强大深信不疑。

曾经的战乱与反抗已然变成了历史书上模糊而遥远的记载或是老人们口中不被鼓励提及的“旧事”。

然而在这片被精心维持的“繁荣”之下时间的流逝依旧无可阻挡地改变着一切。

狼砧城帝国皇宫最深处的私人觐见室。

这里不似王座大厅那般宏伟肃杀更像是一间陈列着历史与记忆的密室。

光线昏暗只有几盏壁灯散发着幽冷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属于古老木材和旧纸张的气味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草药的清苦。

年老的拉普兰德并未坐在那象征至高权力的熊皮王座上而是深陷在一张宽大而舒适的靠椅里。

她曾经如同银灰色火焰般的长发如今已变得雪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随意地披散在肩头衬得她布满皱纹和老年斑的脸庞更加苍老。

那双曾令无数敌人胆寒的血色银灰眼眸虽然依旧锐利却不可避免地蒙上了一层岁月的浑浊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

她的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狼皮毯子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毯子边缘粗糙的毛发。

她的目光并未投向窗外象征着帝国强盛的景象而是久久地、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对面墙壁上悬挂的一幅肖像画。

画中的人是德克萨斯。

画中的她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黑色帝国元帅礼服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前方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精准地掌控着帝国的命运。

她的容颜永远定格在了那个冷静、强大、如同帝国基石般的时刻。

德克萨斯于十二年前因一场突如其来的、连塞法利亚倾尽所有医疗科技也无法逆转的恶疾溘然长逝。

她的离去并非战死沙场没有轰轰烈烈却给帝国核心带来了远比一场败仗更沉重、更无声的冲击。

她带走的不仅是帝国最高效的行政大脑更是维系拉普兰德狂野意志与帝国理性运转之间那根最关键的缰绳。

十二年过去了拉普兰德依旧无法完全适应这种缺失。

每当帝国遇到棘手的政务她总会下意识地想听听那个冰冷声音的分析;每当她感到烦躁无聊也再无法闯入那间堆满文件的办公室看到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

五味杂陈。

是的拉普兰德此刻心中正是这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有对往昔并肩征战、掌控一切的怀念有对德克萨斯早逝的、深埋心底的、她绝不承认的痛楚与遗憾有对漫长岁月流逝的无力有对眼前这看似稳固却让她感到陌生的帝国的疏离更有一种……属于英雄末路的、深深的寂寥。

她征服了世界却无法征服时间;她坐上了至高王座却失去了能与之分享(或者说制约)这权力重量的伴侣。

如今的帝国与其说是她的帝国不如说是德克萨斯留下的精密骨架与塞法利亚不断填充的血肉共同构筑的庞大造物。

她拉普兰德·萨卢佐帝国的开创者如今更像是一个象征一个活在历史与传说里的符号。

门外传来轻微而规律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死寂。

塞法利亚走了进来。

三十年过去岁月似乎对这位亲王兼首席科学家格外宽容。

她的银灰色长发依旧只是鬓角染上了几缕霜色面容依旧沉静美丽但眼神深处那睿智与冷静的光芒变得更加深邃仿佛蕴藏着整个帝国运行的奥秘与代价。

她穿着银灰色的亲王常服步伐沉稳手中没有拿任何文件只是静静地走到拉普兰德的椅旁。

“姐姐。

”塞法利亚的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一种经过时间淬炼的、不容置疑的权威。

她不仅是帝国的亲王更是实际上的掌控者尤其是在德克萨斯离去后。

拉普兰德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从德克萨斯的画像上移开落在自己孪生妹妹的脸上。

她看了很久仿佛要通过这张与自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面孔看穿这三十年的风云流转。

“塞法利亚……”拉普兰德的声音沙哑而苍老带着一丝久未开口的干涩“你说德克萨斯那家伙在下面会不会觉得无聊?那边……应该没有这么多需要她处理的文件了吧?” 这突兀的问题带着拉普兰德式的、对死亡漫不经心却又隐含在意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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